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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欢喜你怎么不笑?(1 / 2)

朱嬴望着乌孙使者护送良医走出宫门,踏上旅途,不甘地转身,撞见身后的夏侯无射,他故作疑惑,似乎在问:“皆大欢喜,你怎么不笑?”

朱嬴达到目标,懒得敷衍他,气呼呼坐在垫子上。

野利左看右看,心想乖乖!王君看得再紧,也是加派人手,不如她哥哥亲自监视,难怪她功夫一流,都是在汉朝将军手底下练出来的。

朱嬴越想越恼火,一拍大腿,恶狠狠地说:“该死!我辛苦治好他,白白便宜了别人!”

“是有点不划算,不如叫回使者?”野利小心提议。

夏侯无射轻敲几案,静观其变。

“不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是汉朝的诚意,不是我的私情。”朱嬴正气凛然。

“不如吃了这亏,当行善积德了。”野利开解她。

“我咽不下这口气。不如再派使者,给他带一包毒药,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染指!”朱嬴狞笑,野利毫不怀疑,如果丹砂在场必然已经含笑九泉了。

“毒药令人肠穿肚烂,手段太过毒辣,妹妹。”夏侯无射站起来,沉吟道。

野利疑心,他会如此好心?

果然,他走了几步,说:“不如刀剑痛快,我借你杀楼兰王的兵刃,也不辱没他的身份。”

“又是楼兰王?上次那把你也这么说!”朱嬴叫道,好像又上了他的当。

“要万无一失,必定多管齐下。妹妹意下如何?”他极力怂恿。

“相识一场,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好歹留个全尸。”朱嬴叹了口气。

野利瞠目结舌,他们竟然用谈论杀猪的悠闲口吻商量怎么处死自己国家的王君,这很难评,她决定不评。

“你不懂男人,为了虚无的体面,他可以忍受任何苦痛。”夏侯无射深有感悟,“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选一柄利刃,涂上你的毒药,兼顾你我的美意。”

野利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汉人说的至死不渝,难道指的是满腔爱意把对方弄死的意思?”

夏侯无射含笑颔首:“孺子可教,姑娘。”

野利在房间外踱来踱去,怀揣一个危险的秘密,说还是不说呢?

兄妹俩招来使者,朱嬴双手捧封泥匣子,交付使者。夏侯无射还吩咐:“这是我们兄妹的心意,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野利看到两人脸上诡谲的笑意,心头突突直跳。朱嬴看着她:“你不回去通风报信?”

野利踌躇:“我可能——还是不太适应做个好人。”

夏侯无射嗤笑一声,说:“我去姑墨一趟,你慢慢同公主告辞吧。”

他走后,野利问:“要不你和我回去?没准他把身家都留给你了呢。”

朱嬴避而不谈,一手抱着凭几,一手捏着杏仁一样的小木块,和她玩樗蒲。

野利谈笑间,又投掷了一回。

弟史端坐门外楸树下,吹花嚼蕊慢弄冰弦,清风徐来,暗香盈袖,粉红的花朵坠下,触碰琴弦,似乎在与她合奏,一支古曲夹杂偶然天成的妙音。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赬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红背伯劳鸟轻点树枝,穿过簌簌花雨,飞越重重宫墙,没入漫漫胡沙,沿着叶尔羌河,翅膀轻擦胡杨的绿叶,拂掠凉玉般的高墙,未误芳时,停在花枝上,这个杏花天的小客人于黄昏追上了使者的足迹。

“咦!”怕鸟的迦陵退后两步,担心鸟雀啄自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短信,问,“连学士也有口信,她给哥哥的信呢?”

使者答复:“出行之时郡主仍在酝酿,或许迟几天。”

“真难得啊,我以为她一向快刀斩乱麻。”阿含暮说。

女官讪笑,心想上次小姐“斩”了,害得王君险些丢了半条命,可不敢再见识了。

“她还好吗?”丹砂问。

使者详细说了朱嬴在乌孙的光景,特意隐去夏侯无射,含糊说有亲人做伴,郡主一切安好。

大夫也连忙说他的眼睛并非药石无效,假以时日便可以复明。迦陵欢呼,同名医连连道谢。

纷至沓来的好消息教众人欢欣鼓舞,丹砂心头轻松不少,突如其来的幸福伴随淡淡的怅惘,这是美满的落幕,但并不圆满。他们亲热厚密的日子仿佛是很久以前了,匈奴、汉朝、西夜沉重地横亘在二人之间,感情没有转淡,只是——只是很孤独。

学士觑见王君过于安静了,同欢喜的人群格格不入,只怪朱嬴太细致,何止关照他们这些来往的熟人,连寝宫的侍女、昔日守城的同伴也备了礼物,落单的丹砂格外扎眼,他低声开解:“她一向古灵精怪,你最清楚不过,关心则乱,不如顺其自然。”

丹砂点了点头。迦陵发现哥哥失落,冲到使者跟前,说:“嘿!姐姐是不是伪装了,扮成使者混进来?我看看。”

使者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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