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做了件“大事”的主仆三人正惴惴不安地盯着东殿里的动静。
紫云越想越不对劲,“小主子,殿下如此聪慧,怕是立马便能知道是谁放的了。”
“肯定会知道的。”悠悠的声音似乎格外冷静。
但纸上画的同心花是一朵比一朵抖。
宋稚绾当然知道此招的风险,就是要太子哥哥猜出来是谁放的,淑华同她说了,这叫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与其束手束脚,不如直接探明心意,方可大胆行事。
若是此计诈出来太子哥哥对她有意,那往后她便不用明勾暗引的了。
若是无意……
若是无意,她便再接再厉。
只是她现下也实在是好奇太子哥哥会有何反应。
最坏的也不过是气急了拿戒尺打手心罢了,她受得住的。
但萧琰对她纵容,却不见得会对下人也如此宽厚。紫月胆子大,可还是怕太子殿下那阴沉的面色。
于是想着给她和紫云先求一道保命符:“小主子,若是殿下要责罚奴婢们……”
宋稚绾自然知道紫月想说什么,她既决定要做,紫云紫月两人也只是奉她命行事罢了。
她笑着让两人安心:“此事是我一人所为,我自会护着你们的。”
话音刚落。
王忠冷不丁地出现在主仆三人眼前,却把宋稚绾吓了一个激灵,连笔都掉在纸上了。
紫云紫月:……
王忠笑道:“小主子,殿下已然沐浴好了,正叫您过去一块用晚膳呢。”
宋稚绾慌里慌张地把纸一盖,支吾道:“我……我知晓了。”
半道上。
宋稚绾还是忍不住向王忠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起来:“太子哥哥方才沐浴时可有异样?紫云紫月伺候我惯了,不知太子哥哥素日的习惯如何,恐有伺候不周到的地方。”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王忠却想起方才萧琰无故动怒的事情。
但殿下喜怒无常,王忠也不知是不是紫云紫月伺候不周的缘故。
于是回话时留了个心思,“小主子若是关心殿下,不妨亲自去问问,奴才没能近身伺候,实在是不知。”
于是用膳时。
宋稚绾还真的直愣愣地问了出来,“太子哥哥方才可洗得惬意?”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心虚,仿佛对那件事毫不知情一般。
萧琰没料到她如此心急,这么快便不打自招了,但也没打算就此戳破。
只淡淡道:“孤沐浴时不喜用那么多的香料。”
宋稚绾闻点了点头,说话时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萧琰的脸色看,像是要盯出什么东西来。
“那我下回让紫云紫月不放那些香料了,花瓣也不放了,这般可好?”
下回……
还有下回?
闻,萧琰眼底的疑光更重了,抬眸探究的目光也锐利了几分。
宋稚绾只觉得被盯得双颊发热,心底的心虚越来越甚,默默地把脑袋垂了下来。
饭桌上的怪异气氛凝了片刻。
半晌后,萧琰才应了声:“好。”
他倒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夜里,东西两殿的人心思各异。宋稚绾琢磨了许久也没弄明白那件兜衣到底有没有被发现。
只好又唤来紫云紫月细细地问了一番。
“……你俩放好东西后,可还有谁再进去过?”少女的声音柔婉,窗外的苍渊听得一清二楚。
“奴婢们出来后,只有殿下和王公公进去过,再无旁人了。”这是紫云的声音,苍渊认得。
“而且王公公方才也说了,他也没能近身伺候殿下,想来能发现那件……的,只有太子殿下了。”
苍渊耳力极佳,但在听到紫月口中说的是何物时,只觉得是自己听岔了。
可宋稚绾接下来的话,却让苍渊差点一头栽进地里。
“是不是那件兜衣太过寡淡无趣了?早知要用此引诱太子哥哥,我应当挑件绣着牡丹的……”
东边的寝殿里熄了烛火。
苍渊在窗外打了个暗哨,得到自家主子应允后,这才火急火燎地从窗外连滚带爬地翻了进来。
萧琰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那扇窗,不由得皱起了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转头问起了正事:“可是今今那儿有什么动静?”
三更半夜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