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苦道,“别以为你是袁绍的亲戚,我就不敢杀你。袁本初跟我说过,你们那一枝上的人,都该活活饿死才对!我今天一刀宰了你,便宜你了!”
这句话可触动了袁忠的自尊。他与袁绍一枝同为袁安之后,因为看不惯袁逢、袁隗兄弟富贵骄人,甘愿受贫受苦不与他们往来。士大夫不在乎生死,却看重名节。如今死在眼前,曹操还要拿这种话来攻击,不但要他身败,还要让他名裂,他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哭了?”曹操言语越发恶毒,“现在哭晚了!现在想当许由都不成了,你去当商容、比干吧!”
袁忠擦擦眼泪
,轻蔑地瞅了他一眼,转身下堂自己领死去了。
轻蔑比咒骂更让人恼火,曹操感觉怒气都快撞破头顶了,一低头正看见桓邵,哆嗦得就像风中的树叶一般,冷笑道:“你害怕了?”
桓邵磕磕巴巴:“求、求……使君饶命。”
“求我就能不死吗?”曹操一瞪眼,“他俩要是肯说一句软话,我还能饶。你呀,不够格……来人啊!把他拖出去也宰啦!”
“饶命啊……我错了……开恩呐……”桓邵喊得跟杀猪一样,不停地挣扎求生,但还是被拖出去了。
在场之人无不扼腕叹息:软也不行硬也不行,一日之内竟杀了三位贤士。万潜突然上前一步,摘下冠戴往地上一放:“在下不敢再辅佐使君,望您好自为之。”说罢扬长而去,这官不当了。
曹操望着他的背影心疼死了,一位得力干将就这么失去了。但是惋惜又有何用,他抬头吼道:“谁还想走?想走的都给我走!”李封、薛兰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连招呼都懒得打,转身就下堂而去。
少时间,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摆在堂口,曹操绕着首级踱来踱去怒气不消,总觉得这三个人的表情还在嘲笑自己、辱骂自己,他又嚷道:“好啊……我爹没了、弟弟没了、他们的妻妾家仆全没了。你们死了也休想太平……楼异!带兵把他们全家老少都给我杀了!”
“这个……”楼异都觉过分了。
“你不杀,就是杀你!”
“诺。”楼异无奈而去。眼瞅着毛玠、毕谌还要再谏,曹操断喝道:“我意已决,你们休要再言……阿秉!你还不去传令?速速典兵,发全部兵马,我要血洗徐州!”
“且慢!”夏侯惇突然赶到,拦住卞秉道:“这兵不能发。”
“什么不能发?”曹操看了他一眼。
“是非对错我可以不管,但是青州兵尚未练精……”
“你少推脱,不愿去,你们就留下吧!”曹操今日连夏侯惇的面子都不给了。戏志才在一旁看得心焦,忍着咳嗽道:“使君息怒,《吕览》有云‘凡兵之用也,用于利,用于义’,您此番……”
“闭嘴!吕不韦保了嬴政一家归秦,可没灭了他们一家性命。这兵我用定了!我亲自典兵!”曹操踢开人头匆匆下堂,走到门口回头对夏侯惇道:“元让,你不去也罢,但是你认那个伯父、那个兄弟的话,就把我爹与子疾的尸体拉回来埋葬吧。”
夏侯惇心口一震,虽然不是一个姓了,但曹嵩是他亲伯父、曹德也是他从弟啊!他点点头道:“我会打点好的,你非要打徐州的话……那就去吧!”
曹操闻此言算是了结一段心事,回头迈着大步,怒冲冲而去。
“哇……”戏志才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咳、咳咳……”
“哎呀,志才兄!”夏侯惇、徐佗、毕谌、毛玠一帮人赶紧围上去抢救,堂内顿时乱作一团。
唯独陈宫没动,他被身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恐惧与悲痛交织在一起,直愣愣看着被踢开的人头:我把朋友领来,却使他们的性命断送在此……曹孟德还要血洗徐州,还要杀更多人……我错翻眼皮保了一头饿狼……早晚有一天这头狼也要把我咬死……
这时候,跪在一旁的程立道出一句更加扎耳朵的话:“杀就杀呗,干大事哪儿有不杀人的。这等不识抬举之辈,死不足惜!”
“是啊是啊,骄纵的豪强死了活该。”酷吏薛悌附和道,“现在缺粮缺饷,分他们财产倒也不错,富裕的还能救济百姓呢。”
陈宫悲悯的目光已经变成怨恨:狼!全都是狼……绝不能叫这窝狼在兖州再待下去……
后院起火
徐州牧陶谦,字恭祖,扬州丹阳人士。他早年以军功起家,在讨伐西凉叛军的时候,任张温的参军。黄巾乱起,他调任徐州刺史。董卓进京后各家牧守都在积极备战,但陶谦料定此举不会成功,派属下赵昱入朝觐见,被董卓加封为安东将军、徐州牧。但徐州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另外还有豪强臧霸率领兵马割据,所以陶谦实力较弱。群雄征战之时,他没有对外用兵的打算,只迫于公孙瓒的淫威,对袁绍搞了一次包围,还被曹操击退了。
此后他紧守自保,哪知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下邳又闹出个土匪阙宣,他领兵将其打到泰山郡。正逢曹操的父亲曹嵩路过,陶谦见老人家带着金银财宝招摇过市,出于好心派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