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境地里,安若素又是感激又是愧疚,都不敢看苏宝珠的脸了。
苏宝珠一摆手笑道:“我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她不容许我不俯首帖耳,就算没你,我和她也迟早闹起来。话说回来,她既然行动自由了,你们最近还是减少出门吧,就算出来,也要多带几个强壮的家奴。”
安若素再三道谢,方与姜娘子相携而去。
没了外人在,王萍一下子就垮了,拍着小胸脯长长吁出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挨打。”
王薇也觉得后怕,“安阳也太……唉,我们该备一份厚礼,好好答谢殿下,没有他出手相帮,恐怕后果难以收拾。”
“他不喜欢别人打扰。”王葭轻轻道,“厚礼就罢了,抄份经书供奉佛前,足矣。”
王薇一怔,随即笑道:“其实我们该感谢三妹妹,若不是你,殿下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王葭脸颊泛红,缓缓摇摇头,“大姐姐说错了,他有大慈悲的,不是因为我,换了谁他也会帮忙。你这样一说,反而小瞧了他……也高看了我。”
王萍想说殿下也帮过宝珠姐姐,刚张嘴,就被苏宝珠扯了扯袖子,不明所以看了表姐一眼,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有一点,苏妹妹,你还是不要与安若素来往了。”王薇看向苏宝珠,表情严肃,“我知道错不在你,也不在安若素,可安阳公主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不成,还有下次,这次你运气好,下次呢?”
一直沉默的王蓉也附和道:“就是,好端端出来玩,却被你连累得罪了公主,往后我们还怎么去宫里。”
王薇瞥了王蓉一眼,眼神淡淡的,“去不去宫里倒罢了,苏妹妹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我们家也不能与安阳为敌,三妹妹,少不得麻烦你,去贤妃娘娘面前求个脸面,请她帮忙从中说和。”
王葭应了。
苏宝珠沉默着随众姐妹一起往外走。
忽然后背一阵发麻的,好像无数小蚂蚁顺着尾椎骨往上爬,又疼又痒,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猛地回头。
夏风悠然吹过,繁林声声,泛起一层层翠绿的微波。
一角白色僧袍从碧绿丛中露出。
砰砰,砰砰,她听见自己的心在跳。
是谁?是谁……
她不禁惶恐,惶恐中,又不禁向前迈进一步。
“宝珠姐姐!”王萍站在马车边招手,“快来呀,我们还要去给大哥哥选喜服的料子呢。”
苏宝珠一激灵,回过神来时,那片僧袍已然不见。
身上的那股怪异的感觉也消失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见着一个和尚就发癔症,莫名其妙的。她摇摇头自嘲一笑,扭脸把心事丢一边,提起裙角轻快地跑到王萍身边。
马车吱吱扭扭远去,风突然大了,草树掀起浪潮,白色的袍角在风中上下翻飞,无法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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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在想安阳,这回安阳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放过她,日后有的麻烦了。
一路上她脑子飞快开转,琢磨如何憋个大招儿,把安阳这个祸害给她平了。然而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急招,不由得脸上就带出了懊恼。
南妈妈问过吉祥知道了来龙去脉,安慰道:“不用太在意,招财几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护你周全不成问题。这次上京我把如意带来了,论用毒解毒,没人比她更拿手,咱们也不怕安阳来阴的。”
苏宝珠叹气,“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总会有疏漏。”
南妈妈拍拍她,没说话。安阳是出身高贵的公主,姑娘与她天生就地位不对等,不仅两次从她手里逃脱,还算计了安阳一把,已是侥幸。
有钱的斗不过有权的,想要让安阳彻底倒台,别说姑娘,就是老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先确保自身安全,再徐徐图之。
因怕姑娘忧虑,南妈妈把这些话埋在心里,一面在姑娘身边加派人手,一面使人偷偷盯着安阳的行踪。
然而很奇怪,安阳到了福应寺就没再出来过。听说是发脾气打碎了太妃供在佛前的琉璃盏,被佛子殿下罚抄一千遍金刚经,不抄完不许离开佛堂。
连太妃说情被他拒绝了。
消息传出,大半个京城都拍手称快,佛子殿下的功德再添一笔!
而苏宝珠的定婚宴也如期而至。
虽说不准备大办,只是和相府几位主子聚在一起的“家宴”,南妈妈还是不放心,特地提前去相府察看,生怕卢氏以此为借口敷衍了事。
出乎她的意料,相府准备得很隆重,府里张灯结彩,丝竹弦乐一样不缺,酒品菜肴大多是姚州风味,宴席器具均是金银器,阵势比正式的婚宴也不差。
府里人人着新衣,个个面带笑,欢声笑语不断,里里外外满是喜庆。
刘氏不无自豪与南妈妈讲,定亲宴菜式的制定,到器皿的选择,甚至挂着的红绸花纹,都是王铎亲手操办、亲自确定的。
南妈妈总算放了心,看王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