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晋安说得没错,这个小姑娘,虽然是个被养坏的娇小姐,但是,她对路晋安真的是真心实意。
挂号,陪诊,付钱,拿药,挂水,怕他冷,还买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细心地守着他。
一睁开眼,就看到她在边上认真的盯着水,还嘘暖问寒地问要吃什么,俨然是把他当作小孩子一样来照顾了。
他勾唇笑了笑,路晋安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他不在了,这件事,如果告诉她,她得有多悲痛。
“问姝,之前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还记得吗?”
之前路晋安一直在教万问姝怎么管理公司,怎么看账。
“记得,我一直在学。你说东创在做不清不白的生意,这会毁掉我姥爷的家族生意,我最近有在悄悄查帐。还别说,是有些问题……今天我没拿电脑,回头我们俩一起研究一下……”
万问姝呼了一口气:“那些有问题的生意,全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在经手。他们这是见不得我将来继承东创,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清理干净……”
“如果你爸是知情的呢?”他这样一问,把万问姝愣住了:“我爸为什么要做那些脏手的生意?”
“像爸那样的人,如果他不知情,有几个能在他眼皮底下大作文章?”
冷陌闭上了眼。
万问姝沉默,皱眉,这可能吗?她爸爸是大慈善家,却在和b的肮脏生意有挂钩?
冷陌现在没法告诉她,她妈妈当年的死,可能是她爸爸蓄谋的结果——不急,慢慢来,一定要用万问姝撕开一道口子,把那条产业链给拔了……
一连几天,苏禾都住在萧家。
关于冷陌的下落,她有派人继续在暗中查找,但这件事,急是急不来的。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是:照看萧平山,在他身边,读读报,说说过往,擦擦脸或四肢……
而他一直沉睡着,无知无感。
晚上,她都睡不好。
一直梦到那天晚上的事。
喝酒误事。
都怪自己醉疯了,竟会和别的男人睡成那样,那种被弄脏的痛苦滋味,一直盘踞在心上,久久难以散去……
明明就是同一张脸。
可是,她就是被膈应到了。
不知为什么,在她内心,好像已经接受冷陌是自己的丈夫,却无法接受自己被相同的另一张脸所占有。
只能这么说吧,她的内心是无比复杂的——当她恢复记忆后,她一直没办法接受自己爱上了别人,并和别人有了夫妻之实。
这事让她很纠结,但是当时的情况是,她心中默认萧平山已死,所以呢,她在萧平山不在的时光里,另外有个男人,也不能太自责。
现在呢,萧平山活着,冷陌死了,然后她又被长得像冷陌的男人给……总之,那种感觉太乱,太恶心了。
这几日,她的心里总是乱糟糟的,虽然,她自我安慰,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可是内心就是无法释怀。
这几天,路夫人几番给她打电话过来,她一个都没接。
路夫人就给发短消息过来:【苏苏,你和晋安是不是吵架了,那小子干什么了,把你给气走,你回来,妈妈帮你打他,给你出气……】
【苏苏,回来吧,俩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床尾合……】
【苏苏,爷爷住院了,要不你过来看看爷爷……】
她没理会。
路家的事,和她没关系了。
直到第七天,苏禾按着这几天的惯例,先给萧平山读了两小时的报纸,又给他做了一小时的按摩,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午后,她本来是要去陪萧平山睡觉的,就是在同一间房间里,她睡在一间休息榻上,临睡前再说会儿话,却接到了路晋安的电话。
她想想就来气,直接就给按掉了。
他继续打,她继续按。
几次之后,她直接将他给拉黑了。
不想路晋安竟然直接找了过来,让管家传了一句:“爷爷快不行了。苏苏,能陪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他真的是有点禽兽了
苏禾和路老爷子没感情,但是生死是大事,让一个老人家遗憾而终,与良心不安,她只能走了出去。
一身黑衣的“路晋安”守在门口,目光灼灼,眼底有点小心虚,“苏苏,谢谢你帮我这个忙……”
苏禾不理会,自顾自坐上了车。
冷陌也想坐上去,苏禾忽冷下脸叫道:“坐副驾驶。”
她现在连和他同坐都嫌弃了。
冷陌摸摸鼻子,坐到副驾驶,一路回去的路上,气压低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老爷子当天晚上就过世了。
苏禾作为孙媳妇,必须为老爷子穿孝服。
老太太没有哭,就是一直怔怔地发呆,那应该是一种大哀于心的表现。
而这种大哀,她已经经历过两次。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