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家主权势滔天,但少有这样动用自己权柄的时候,这是头一次有这样声势浩大的阵仗——城内外风云莫测,人人都在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惹了这位杀神……
但足足三天过去,盛怀南的人却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楚景和音信全无。
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一样、
盛怀南不得不预料到最坏最坏的结果……
他整夜整夜都没办法合眼,神情极狂躁,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灰色的瞳仁里已布满了嗜血和疯狂的底色,杀意在抬眸的瞬间就浮现,似乎真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把地皮被我扒了,都要把人找出来!”
盛怀南狠狠地掐了烟。他眉头紧皱,冷煞着一双眼。
掌心处被未熄灭的烟头猛然烫伤,他本人却像是毫无知觉那样。
盛家前段日子有些小风波,盛怀南才会暂时离开城去处理。盛家掌权人的更迭向来伴随着见不得光的血腥,盛怀南这个位置来得更是如此。
如果真是那群人在试图用楚景和来要挟自己的话……
盛怀南揉了揉眉间,再一次将事情仔细盘查起来:
城是他的老巢,里里外外都跟铁桶一样,那群人的手暂时不可能伸到这里来。
更不提,盛家剩下的反对势力早就被自己清杀得七七八八,也没有人会有这个胆子和实力直接向自己挑衅。
那能青天白日把楚景和劫走的人,到底会是谁……
若是楚景和有个什么万一……
盛怀南不敢把这个万一再深想下去。
只是不等盛怀南确定嫌疑犯,一封匿名邮件在第二日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岩三未多想,只是习惯性地替主人筛除邮件——
但打开邮件还未到半秒,他就极迅速地关上。
他的面色极难看,快步敲开了盛怀南书房的门:“先生……”
他不敢把话再往下说。
只是沉默地将手提电脑放到盛怀南的面前,替自己的主人点开那封匿名邮件。
盛怀南死死地盯住电脑屏幕。
他一言不发,连呼吸都几乎隐没在微弱的亮光里。
他身周的气压陡然降低。
如同是剧烈狂暴的火山在喷发前的最后酝酿,不知何时就会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滚烫余烬,裹挟着止不住的盛怒,要毁天灭地地吞噬所有。
“能查到是谁发来的吗。”盛怀南问。
他的声音很低沉喑哑,像极力忍耐着什么。
岩三一顿,谨慎地回答:“对方的操作很精明,我们短时间内很难捕捉到他的确切位置……”
“先查。”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查出来。”
盛怀南脸色阴沉地再一次点开那条视频。
很短,只有10秒钟。
拍摄的地方灯光晦暗不明,似乎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股潮湿阴暗的腥臊味。背景看起来像个旧仓库,或又是大货车的车厢,总之并不是能住人的好地方。
镜头在前三秒抖动得厉害,像无谓的恶作剧一样——但从第四秒开始,景象骤然就变得清晰起来。
有脚步声,一声声的。
是有人在拿着摄像机在走路。
随着镜头一点点地拉近,画面中央的焦点也被一下下地对准——
是一个人。
白衬衫和黑色的长裤,领口间别着一枚精致昂贵的玫瑰领针。
盛怀南不会认错,他知道自己不会认错,这枚玫瑰领针甚至还是他亲手别上去的……
视频里的,赫然是失踪多日的楚景和!
他紧紧地闭着眼,脸色也苍白,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过去。呼吸很轻,几乎看不见起伏的痕迹。
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忽而出现在镜头前。
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极具男性荷尔蒙的男人。
这只大手朝楚景和伸过去,动作很慢,最后停在了楚景和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
只隔着不到半个手掌的位置,一点点地隔空摩挲着着,从眉眼,到嘴唇,无不例外都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挑逗的意味。
男人似乎还不够,他的手伸向了楚景和的衬衫纽扣……
视频却在这时候戛然而止。
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半点声音。
盛怀南的拳头紧握,指甲极深极用力地嵌入掌心。
被烟头烫伤的地方被他一遍遍地刺伤,如同自虐一般。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桌子瞬间抖动不已,盛满烟头的烟灰缸直接被惊得落了地。
“查出来是谁,我亲自动手。”
“不知道死字怎样写的人,没必要活着了。”
盛怀南的眸子带着暴怒的血色,如同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