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姐。”

门房看到石岚的身影，连忙奔了出来，匆匆行了一礼后，冲向府内通禀。

石岚缓缓跨过门槛，眼前一阵阴风闪过，厚重的尸气扑面，石岚的身前多出了一道丈许高的紫色身影，正是她出门前交给家中的那一具千年紫僵。

略微扫了一眼，未曾发现战斗的痕迹，石岚向着府内行去。

府邸之内，往来的仆从并不多，侍女寥寥无几，显得有些冷清。

……

主厅之内。

石天路手中攥着最新的榜单，眉宇之内喜色渐消，眸中溢出几许愁绪。

“你在愁什么？”

一旁的素兰月察觉到石天路的神情不对，有些不解。

“树大招风，盛名之下，阿岚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妖魔二族的威胁权且不谈，神州浩土之内，也不尽然是安全的。”

石天路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

“石家不够资格做阿岚的后盾，反而容易成为她的软肋，甚至成为旁人要挟她的筹码。”

“你此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素兰月还记得石岚初次登上天骄榜时，石天路脸上的喜色就未曾褪过。

“此时不同。”

石天路将手中的天骄榜扔在了桌案上：

“天骄榜首，太过引人注目，先前魔族的那个，就曾经被人皇妖皇追杀过。”

天资太过妖孽出众，便极有可能破坏三族无形之中的平衡，从而导致整个凌阳界的格局发生剧变，乃至于重现上古中古时代。

人道独昌，或是妖魔横行。

石天路崛起于微末，存身于边疆荒域，这并不影响他看清天下风云大势。

看的越清，他便越发感到无力。

谁能料到，几年前还依托在他羽翼下，人畜无害的女儿，如今已经可以横行神州了。

“大小姐回来了！”

一声高喊自厅外传来，石天路敛起脸上的愁绪，将桌上的榜单收起。

素兰月脸上已经溢出了喜色，迎了出去。

未等石天路走出大厅，素兰月已经拉着石岚走了进来。

“爹。”

看着石天路好了许多的气色，石岚也是稍稍放下了心，打了声招呼后，她的眸光移向身侧的素兰月，有了些想法。

岁月天刀无情，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光阴如指尖流沙，稍纵即逝。

石天路已经踏入天罡境，有千载寿元，如今不过去了十分之一，而以素兰月先天境的修为，寿仅二百，太过短暂了。

以石岚目前的实力，助人强行提升功力轻而易举，但她不愿这么做，一步登天往往伴随着巨大的代价，对于素兰月反而会有损害。

以丹药逐步调养，推进修为，温养血气，才是上策。

对于石岚在外的经历，石天路没有细问。

石岚则是问了些家中的近况。

石青虎如今不在家中，已经出门历练，短期不会回转，未经历血雨打磨的武者，难成气候。

弃武从文后，石逸明展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天资，前不久拜入了圣灵学院，很得一位大儒看重。

……

……

书房内，父女二人相对而坐。

“你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石天路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修行之上，爹已经很难帮到你，但你的人生路才刚刚启程，或许有些建议，你还能用得上。”

“登临皇级后，我可能会前往域外。”

这个想法，并非临时起意，凌阳枷锁过于沉重，随着修为提升，她自域外得到的一些臂助，很难在凌阳有用武之地。

就例如穹罗界的那些至尊遗骸，将其炼化后，她的实力将会有突飞猛进的增长。

相比较而言，无疑域外更适合她成长。

而且先前的天人劫，已经给她心中留下了阴影，总感觉凌阳这片天地，想毁灭她。

“域外？”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石天路的意料，这是一条他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生于这一片穹顶之下，他的思维也局限在此，无法跳脱其外。

“我一人去。”

石岚点了点头，域外的风险，说不清道不明，她甚至不敢于将家人接入穹罗界中。

一旦她意外陨落，穹罗界也会随之崩塌，万事皆休。

凌阳界对于她而言，是限制，对于家人而言，或许是一种庇护，有玄王这一层关系在，要安全的多。

“你既有打算，去做便是。”

望着眼前的石岚，石天路目中一片肃然。

“但有一句话，望你心中谨记。”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太多的儿女情长，无论日后境遇如何，不要让情感成为你的枷锁，干扰你的判断。”

望着石天路严肃的神情，石岚微微一愣，垂首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