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永宁伯夫人如何瞧,她只淡然自若的喝着茶不哼声。
看着老夫人镇定自若的模样,谢妩垂眸轻笑了一下。
她虽然已经料到了老夫人不会拆她台,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心里还是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我自然做不得侯府的主,不过,我父亲可以!”谢妩说罢,便重新抬眸毫不退缩的对上了永宁伯夫人的视线。
“你父亲……”
“是!我父亲。”
看着谢妩趾高气昂的模样,永宁伯夫人再度冷冷一笑,她扬声道,“你就这么自信你父亲会纵着你胡作非为,忤逆长辈,置侯府的颜面于无物吗?”
“我父亲当然会!”谢妩想也不想便昂首答道,她语气里没有一丝迟疑,潋滟的凤眸更是星光熠熠,“就像杨老夫人您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颠倒黑白一样,我父亲为了我,自然也不惜一切!”
“不过就是个丫鬟!难道在你们侯府的眼里,一个丫鬟都比我女儿更重要吗?”永宁伯夫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那要看对谁来说,对您来说,一个丫鬟自然不重要,可对我来说……一个关键的时候能救我命的丫鬟,自然是比时时想要算计陷害我的人要重要多了!”谢妩勾着嘴角毫不畏惧的冷笑道。
“老姐姐,你们武安侯府就是这么教导姑娘的吗?”见谢妩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永宁伯夫人干脆将一腔的怒火烧到了旁边看戏的老夫人身上。
只是,老夫人还未答话,谢妩清脆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杨老夫人何出此言啊!旁人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我可是您女儿一手教导大的!”
“好!好!好一个是被我女儿教导长大的!既然我女儿没有教好,那么,我这个做娘的便代替她好好教导你!”永宁伯夫人说罢,便抬脚大步朝谢妩走了并高高扬起了手。
眼看她的手就要落在谢妩脸上去,一只手却忽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谢妩唇角冷冷一勾,眸子也瞬间覆上了一层寒冰,“我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俱在,什么时候轮得到永宁伯府的夫人特意跑到‘侯府’来教训我!难道,这就是你们永宁伯府的家风吗?”
看着谢妩凌厉又阴冷的目光,永宁伯夫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挫败!
她竟然连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也斗不过!
想到这里,她胸口忽然一阵气血翻涌,而后,便生生在众人的目光中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父女消隔阂
淡金色的阳光悄无声息的从菱格窗子里洒了进来,而谢妩就静默的站在这光晕之中,冬日温暖的阳光为她整个人镀了一层金光,无端便为她的眉眼添了几分柔和。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样柔和又美丽的少女竟然凭一张嘴,便将永宁伯夫人活生生的给气晕过去。
这样说起来,那日她对自己还算是口下留情了。
这样一想,老夫人忽地便笑出了声来。
这一笑,屋里原本渐渐凝结的空气瞬间便流动了起来。
“多谢祖母不怪罪。”谢妩微笑着朝老夫人俯首行了一礼道。
“你怎知我不怪罪?”老夫人嘴角的笑意一敛,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妩姐儿,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永宁伯夫人怎么也是你的长辈,若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侯府的名声又要不要?”
“有祖母在,今日的事情就传不出去。”谢妩平静的看着老夫人浅笑道。
听了谢妩的话,老夫人冷哼一声,而后,她才冷着声音道,“你倒是看得起我。”
谢妩弯了弯嘴角,而后,她淡笑着迎着老夫人的目光,声音清冽的对她道,“被一个小辈气晕过去,永宁伯夫人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二婶还在侯府,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永宁伯夫人也该知道,有些气能忍还是要忍的。”
谢妩这话说的太直白,甚至,其中有些话竟还隐隐戳到老夫人心里去了。
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孙女,一时间,心里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惆怅。
“更别说……永宁伯夫人还指望着我娘能代二婶出面,领着媛姐儿去杨府向杨公子道谢了。”谢妩看着老夫人笑着又道。
“你竟连这个也知道?”老夫人诧异的朝谢妩看了过去。
谢妩笑了笑,“祖母,您不是和我说,二婶她瞧不上这桩婚事。”
“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提议让我促成这桩婚事?”老夫人皱眉又问道。
谢妩轻笑了下,嘴角缓缓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祖母,上元节那日若我没有识破二婶的阴谋,您觉得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老夫人瞳孔缩了缩,可她却没有回答谢妩这个问题。
“在二婶眼里,将二妹妹许给杨骁在妻也在委屈了她,可若换成是我,运气好的话,杨家会派一顶小轿将我从偏门抬起给杨骁做个小妾,运气不好,怕是只能一根白绫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