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媛语气刻薄的道。
“媛姐儿,怎么跟你大伯母说话的,快道歉!”眼看谢峥的脸都青了,谢峰抢先一步呵斥谢媛道。
谢媛却不服气的顶嘴道,“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
“本来就是什么。”谢妩浅笑着将谢媛的话接了过来,“你说我娘不知道规矩,那我倒问问二妹妹,你这么清楚所谓的规矩,又怎么敢出言驳斥长辈?”
“我……”
“红包本是长辈给小辈的一点心意,我还从没听说过哪家长辈给小辈红包还能给出错来?二妹妹若是觉得这红包压手,大可以不要还给我娘。”
“我何时说过大伯母错了,我只是说她不该给我的红包和娴姐儿一样,谢娴她是庶女!”谢媛气急败坏道,声音激动的甚至有些破音。
庶女二字如何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谢娴的脸上。
她垂着头,扰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握成拳头,只有这样,她才能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愤怒与怨毒,只有这刻,她才能克制自己逼迫自己不要发作出来。
她现在还没有和谢媛碰撞的本钱。
但,她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
她不会永远被谢媛压一辈的!
“庶女怎么了?庶女难道就不是咱们侯府的姑娘?二妹妹这般在乎嫡庶,怎么就不在乎长幼尊卑?你的《女德》《女戒》都读到哪去了?今日若是有外人在,你让他们如何看待咱们侯府!”谢妩挑眉看着谢媛,声音清脆的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是谁啊你!”
“凭她是我谢峥的女儿,凭她是你的长姐!”谢峥终于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大声截断了谢媛的话道。
果然应了那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又不是我嫡亲的姐姐!”谢媛仍旧不服气。
“够了!是不是上次给你禁足的还不够!你看看你,目无尊长,跋扈嚣张,身上哪有半点子世家贵女的气度!”谢峰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毫不留情的大声训斥道。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杨氏自己蠢也就罢了,怎么现在竟将媛姐儿也教得这般面目可憎!
谢媛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父亲会当着这么多人训斥她,尤其现在还是大年初一。
“老爷,媛姐儿年纪小不会说话,你怎么还跟她计较上了,再说,今个儿是初一,一会等母亲过来,咱们就该去祠堂祭祖了……”见势不对的杨氏连忙起身将谢媛拉到怀里替她求情道。
谢峰狠狠的瞪了杨氏一眼,然后长袖一拂,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杨氏揽着谢媛,她狠戾朝谢妩剜了一眼,却不想谢妩朝她挑眉一笑,那嘴角的笑容要多轻蔑有多轻蔑。
不及你万一
没多久,老夫人便扶着江映雪的手出来了。
小辈们开始依次上前给老夫人见礼拜年,老夫人又命朱嬷嬷给众人分发了红包,而后,才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祠堂走去。
武安侯府的的祠堂说是祠堂,其实里面供奉的却只有零星的几个牌位。
这也是其他名门勋贵瞧不上武安侯的原因之一。
谢家老爷子谢豫是军中孤卒出身,从祖父那一辈已经不可考。据说,当年是谢家兄弟因家乡遭了灾,所以两兄弟逃出来的后便投了军,其中哥哥娶了军营里一个厨娘,可是,还没来得及看见孩子出生,两兄弟便通通死在了战场上,而那厨娘生谢豫的时候难产也死了。
可以说,武安侯谢豫是军营中的士兵们一人从牙缝里省一口粮食把他给喂大的,只是,当他在军营中展露头角最后得封武安侯的时候,养他长大的那些士兵早就死的死,散了散的,好些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据说,当年武安侯府兴建祠堂之际,曾有人建议谢老侯爷做些假、牌位放后面放着,这样看起来也气派些,没想到谢老侯爷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用谢老侯爷的话说,老子再蠢也不能给自己弄些假祖宗,与其这样,还不如供奉那些给老子吃食的老兵了。
谢老侯爷说到做到,没多久,便在祠堂里竖起几个牌位,什么牛叔,二狗叔……
这件事一度成为京城的笑谈,谢老侯爷却丁点也没在意,待祠堂建好后,他上了一柱香便拍拍屁股请旨去了宁夏,只留下谢老夫人铁青着脸忍受着众人明里暗里的奚落和嘲笑。
祭拜完祖先,外头便接二连三的响起鞭炮声。
老夫人也笑着让人出去点了鞭炮,又命朱嬷嬷给侯府的下人们分发赏钱,在这一片喜气洋洋中,新的一年开始了。
用罢早膳,陈氏便先告退出去张罗起来。
谢峥和谢峰都要出门,谢峥要去给左翊卫大将军宋穆边拜年,而谢峰要去拜年走动的人就更多了,除了吏部的同僚,还有许多知交好友要走动。
而女眷们也不得闲,她们得带着小的去朝安寺上香祈福。
这老老小小一大家子出动,要备的东西自然就多,虽然陈氏早就在准备了,可临到头了怕出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