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紫宸殿那边递出来的消息是,镇南王妃跑到陛下面前哭诉,说三公子昨日在醉云楼拿出了一万两银子为花魁赎身。”徐姑姑看着皇后面色凝重的道。
“一万两!”皇后惊的一下站起了身。
徐姑姑抿着嘴角看着皇后没有说话。
“这个孽帐!他哪来那么多银子!”皇后猛地一拍桌子,原本端秀的脸被气到一片煞白,“父亲呢?父亲那边可收到消息了!”
“奴婢已经遣人分别去给太子和首辅大人送信了。”徐姑姑恭敬的答道。
可皇后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因徐姑姑这话而缓和,她扶着小几缓缓的坐回到了榻上,秀眉紧蹙,面色也越发凝重起来。
“娘娘……”
“玉书,这事怕是揭不过去了……”皇后看着徐姑姑,良久,才面色沉重的吐出这么一句。
“娘娘,首辅大人这会应该已经收到信了,您放心,大人他会有法子应对的。”见皇后面色颓败,徐姑姑忙蹲到皇后面前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
皇后看着徐姑姑笑了笑,随后,她轻轻摇了摇头,“玉书,你不了解陛下,这根本就不是一万两银子的事。”
她之以能得正宣帝宠信这么多年,甚至能将先皇后也斗下去,就是因为她足够的了解正宣帝,了解他的自傲与自卑,更了解他的……自私与虚伪。
他可以对太子将手伸进户部睁一眼闭一只眼,可是,他绝对不会允许徐家也将手伸进户部,更不允许太子和徐家借户部暗中拉拢打压手握重兵的能臣武将!
“娘娘……”
皇后闭了闭眼睛,片刻后,她重新睁开眼睛,眼神冷冽的看着徐姑姑一字一句道,“你遣人再给父亲送信,让他即刻带着哥哥和松哥儿进宫请罪!”
“娘娘,这……咱们需要这么做吗?”徐姑姑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很快,她便在皇后冷冽又坚定的眼神中醒过了神来。
“娘娘,奴婢知道了,奴婢就这便遣人去给首辅大人递信。”徐姑姑一边说着一边郑重的行了个礼,当她转身正要离开时,皇后却忽然起身唤住了她。
“等等。”
“娘娘?”徐姑姑有些奇怪的转过头来。
皇后闭了闭眼睛,随后,她抬手将头上的凤钗缓缓的拔了下来,乌黑的青丝如瀑布一般滚落下来,衬得皇后那张脸越发的苍白与柔弱。
“娘娘,您这是?”徐姑姑越发不解了。
皇后却苦涩的笑了笑,“让人在凤仪殿门口守着,若陛下过来便支会一声,本宫亲自要向陛下负荆请罪。”
“娘娘……”徐姑姑眼眶一下便红了。
“去吧。”皇后却朝她轻轻笑了笑,然后抬脚坚定的走到门口。
徐姑姑看着皇后笔直的背影,眼眶越酸涩难挡。
若不是三公子行为荒诞,皇后娘娘她何至于此!
而此时徐府也是一片阴云笼罩。
院子里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伴着沉闷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还夹着女人哀泣的哭喊声,可坐在屋内的徐首辅却仿若未闻,依旧面色冷肃的端坐紫檀木椅上。
终于,院子里的女人似乎看不去了,她一把推开丫鬟的手,踉跄着的身子就朝屋里跑了进来。
“父亲,您饶了松儿吧!再打去,松儿就没命啦!”承恩公夫人何氏几步便冲到徐首辅面前,‘噗通’一声跪到他面前便哀求道。
徐首辅却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何氏。
“老爷,老爷,你好歹说句话啊!松儿可是你惟一的嫡子啊!”见徐首辅不为所动,何氏没法,只得将目光移到一旁的丈夫徐用身上。
徐用眉心拧了又拧,面上也十分不忍,可当他看到父亲周身冷肃的样子,求情的话到了唇边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徐用!你怎么这么窝囊啊!你儿子都快被打死了,你看看你,连句话也不敢说!”何氏彻底怒了,她干脆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就冲到徐用面前,伸手狠狠的抽着他的胳膊大声骂道。
徐用被自己媳妇抽得胳膊生疼,可他却半句话也不敢说,正想开口劝说自己媳妇两句,却忽地听到‘啪’的一声巨晌。
是父亲。
徐首辅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看向何氏的眼神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何氏被这眼神吓得脖子一缩,一时间竟连哀嚎也忘了,怯缩缩的往徐用身后移了一不。
徐首辅冷哼一声,随后他抬眸朝一旁静候的管家看了过去,道,“让他们停手吧。”
“是。”管家忙应声退了出去。
何氏长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吐到一半,却听徐首辅阴沉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以后,府中的一切庶务就都交由你母亲打理吧!”
“这怎么可以!”何氏惊愕的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的望向徐首辅。
而被点到名的徐老夫人也是一脸的诧异。
与别家府上的老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