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刚坐定,翡翠便‘噗通’一下跪到了老夫人跟前,一边落着泪珠子,一边‘咚咚’就给老夫人磕起了头来。
老夫人拧着眉,又是不悦又是不解的看着翡翠,直到见她额头渐渐红肿了起来,才忍着心里的不耐道,“刚刚是怎么么回事?”
“老夫人,刚刚奴婢……”
“刚刚翡翠给我奉茶,我没有接稳所以不小心打破了茶盏,扰了祖母休息,还望祖母恕罪。”谢妩淡淡的接过的翡翠的话,说罢,她垂眸端端正正的朝老夫人行了个礼。
老夫人看了眼谢妩,又看了眼委屈的直掉泪珠子的翡翠,心里的不耐一阵又一阵的涌了出来,瞪着翡翠就道,“行了,有什么好哭的,要哭出去哭!”
翡翠惊讶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不知道老夫人怎么就将气撒在她身上,可她更知道老夫人这会心里定然是动了怒,所以,她什么也不敢说,只唯唯诺诺应了一声,而后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不是让你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打发走了翡翠,老夫人又将不耐的目光转向了谢妩。
翡翠不是个毛手毛脚的,谢妩就更不是了。
所以,这茶盏碎的蹊跷。
她想了想,这茶盏只能是有人故意让它碎的,翡翠没那个胆子,所以,就只有谢妩了。
“之所以来打扰祖母,是有件事孙女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请教祖母。”谢妩微笑的望着老夫人道。
看着谢妩浅笑淡然的模样,老夫人心里没来由的就生出一股不悦。
这个孙女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而且,她好似也越来越没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这个认知让老夫人看谢妩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
谢妩当然知道老夫人心里在想什么,换做以前的谢妩或许会在意,可是现在……除了父母和阿旭,其他人早就在她心里掀不起丁点的波澜。
“说吧,什么事?”最后还是老夫人不耐的开口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前院来报,说贵安没了,他们想问问贵安的身后事该如何处置。”谢妩面无表情的道。
“人死了?不是给他请大夫了么!”老夫人拧着眉,一脸嫌恶的道。
谢妩抿着嘴角没有出声。
“算了算了,快让人立即将他抬出去埋了!真是晦气!”老夫人面的上嫌恶更深了,心里更是膈应无比。
“不用给他做个法事什么的吗?”谢妩看着老夫人又道。
“做什么法事,你还嫌不够晦气吗?”老夫人怒道。
谢妩纤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轻声道,“那二婶那边……”
听了谢妩这话,老夫人心里的怒气更盛了,她拧着眉大声道,“你二婶怎么了,不过一个下人罢了,还能因为他给咱们侯府添晦气不行!赶紧的!”
原本就没算让他活,只是当时考虑到他死在年前不吉利,所以杨氏给他请大夫她才睁一只眼闭一眼只,可没想到,这个混帐东西竟连死了也要恶心她一把!
想到这里,老夫人只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
“是,孙女知道怎么处置了。”谢妩福了福身,纤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眼里划过的那丝冷漠与讥讽。
“这么一点小事你们都处置不好,这让我如何放心的将侯府中馈交到你们手上!”老夫人恼怒的瞪着陈氏母女道。
她知道,谢妩绝对不是因为顾及杨氏的颜面才不敢处理这事。
她分明是故意借她的手再次给杨氏一个‘耳刮子’。
谢妩现在心里是舒坦了,可她有没有想过自己并不想知道这么晦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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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妩才不在乎老夫人怎么想。
她原本也确实是像老夫人猜想的那样,借她的手来打杨氏的脸,不过,更重要的是,有老夫人这句话在,就算厉嬷嬷再去杨氏面前恳求,杨氏也不可能冒着得罪老夫人的风险出面周全贵安的丧事,而这样一来,厉嬷嬷就算是个圣人,心里也不可能对杨氏没一点怨愤。
更何况,贵安会落得如此下场,这其中多少也有杨氏和谢旭的原因。
是。
她就是想看厉嬷嬷与杨氏反目成仇!
她前世被杨氏算计的那么惨,这其中可没少有厉嬷嬷的手笔。
少了厉嬷嬷替杨氏出谋划策,杨氏便像是拔了牙的老虎,也就不值得她费什么心思,她也能抽出心思放在谢峰身上。
她该如何让父亲相信二叔参与到党争之中了?
贵安的死如同一粒细小的石子,除了让主子心里膈应了会,在侯府这潭水里根本溅不起丁点水花。
没人在意一个下人的死活。
更何况,除夕马上就到了。
大家都忙着将廊角的旧灯笼取下来,并将崭新的红灯笼挂上去,还有从库房新取出来的红绸缎也要挂起来,侯府的角角落落也都要仔细打扫一遍,外院的管事也都忙着清点年货,然